妇产科诊间外的椅子上,温旻琳将头上的帽子压低,手心因紧张而冒着汗。回荡耳际的轻音乐缓解不了此刻的焦虑,她的胃在绞痛,x口彷佛压着块大石,重得她喘不过气。
耳边彷佛响起母亲的声音——「我们家琳琳最乖了,都不用妈妈担心。」
每一声期望,每一句赞许,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她。
目光投向一旁的布告栏,试图转移注意力,然而墙上明亮笑脸与小小脚印的婴幼广告,都提醒她接下来要放弃的是什麽。
眼眸低垂,双手微微颤抖着,整个人显得狼狈又无助。
大概是她的焦虑太过明显,护理师靠了过来,温柔的嗓音里满溢着关心,「你还好吗?要不要喝点温水?」
下意识地点头,接过护理师递来的温水,水的温热抚平了她的不安,却也放大了她的愧疚。
她低头望向腹部,手不自觉地覆了上去,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,明明什麽也感觉不到,但她却能清楚地想像,那里存在着一个未来的小生命。
她的喉咙紧缩,视线模糊,积蓄已久的泪水终於滑落。
「对不起……」
她喃喃自语,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,是这个未曾谋面的小生命,还是那个让自己愧疚不已的母亲。
此时,诊间门开啓,护理师喊了她的名字。
低头抹去脸上的泪痕,她深x1了一口气,撑住扶手起身,艰难地迈开了步伐。
诊间的门自她身後轻轻阖上,她知道这个决定会为她的生命划上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痕,但她已经没有後悔的余地。
她必须这麽做!
躺在诊间的病床上,超音波仪器在肚皮上来回移动着。她全程紧闭着双眼,深怕见到让她悔恨一辈子的画面。
知晓她今日前来的意图,除了必要的询问,医生全程都保持静默,让她的心情好受一些。
「胚胎大约六周左右,你可以依自己的情况,选择吃药或者手术。」
医生分析完两者的优缺点後,温旻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,「手术一定要家属签名吗?」
「原则上,满二十岁的成年人已经不需要家属签名,但全身麻醉有一定的风险,我们会希望有家属签名,并一同了解相关风险。」